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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樂譜看風格~文藝復興時期音樂

樂譜中有很多訊息,是作曲家給演奏者的密碼。 今天一起來看看Giulio Caccini (1550-1618)的世俗音樂作品“我將看到的唯一”( Vedrò'l mío sol )  ,歡迎到YouTube聽聽看唷! https://youtu.be/FWYCrzucLEE?si=jWeHjK17IaVH1XLX 分析如下: 本作品中特別著重歌詞與音樂的搭配,其在B樂段中以 48 個音來描繪”aurora”(黎明)這個詞,其不僅考驗著歌者的演唱技巧,更代表當時特別的創作手法,此創作手法的名稱就叫做 word-painting 音畫法 。 在譜例中A1、A2、A3的方格中伴奏部分有出現數字的指示,這些數字翻譯成現在樂譜如下譜例,可由大鍵琴彈奏出和弦,這就是音樂史上稱呼的「數字低音」。  在A1、A2、A3的方格中,除了數字標示出彈奏的音之外,還暗示了D-G的屬音到主音的和聲與大小調關係,這種音樂創作手法,屬於巴洛克時期的大小調系統先驅唷! 根據作曲家所屬年代和國籍,可以推測這首作品是義大利牧歌!  根據本首作品風格來推測,Giulio Caccini的世俗音樂作品呈現與當時被稱為「音樂之王」的 帕勒斯提納 複音對位的聖樂作品,截然不同的風格。以單音和低音伴奏為主,與文藝復興時期協奏曲創始的作曲家 喬望尼‧加布里埃利 風格較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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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住民音樂的挪用理論

原住民音樂的挪用理論 探討原住民當代本地化的音樂發展,需要融合主義的概念下討論,今天原住民部落中傳唱的主流宗教音樂,其呈現出創新的音樂風格,其創作過程是透過「借用 / 挪用」( borrowing/approperation )原住民傳統的音樂元素,融合了新的文化元素,賦予新的功能和定義,成為新的文化的一部分。在這裡所指出的「借用或挪用」手法,包括了音色、節奏、音調、創作方式、傳承方式、樂器和表演方式。 這類在融合性的音樂透過「挪用或借用」本地音樂文化元素,牽扯到兩方面的議題,一方面我們要區別出這些音樂是在透過挪用或借用的創作時,並透過融合後的新音樂來表現出經過重新改造詮釋的新身份;另一方面,透過使用本地文化與外來文化的融合,又如何展現、喚醒與標記出自己與這個社會相異的一種身份認同。這兩方面的角度,我們可以從 Georgina Born 和 David Hesmondhalgh 對於音樂挪用的特質、形式和相關探討中,看出音樂文本在融合的處境下具有錯綜復雜的關係。 第一方面有四個取向: 其一,透過挪用創作新的音樂文本,可以讓人想像一種新社會文化身份,並且其具有群體性的影響;甚至產生一種階級的型態。但是這種想像並不見得是實踐,而就是停留在一種想像而已。 其二,新創作的音樂作品可以產生一種協商空間,藉此重新穩定或定義出新身份,在自我與他人產生界線,並重建與新社會的關係。 其三,當這些音樂在透過 複製( reproduce ) 得到在現存的社會文化的認同,也有可能產生不好的結果,形成與「雜交」( hybridity )同源但結果卻完全不同的「濫交」現象( promiscuity ); 其四,新的社會身份透過音樂表現之後,卻會成為社會轉變的過程中,在論述中產生新的詮釋和辯論,但是音樂不可避免地會受到重新解釋歷史過程的影響,並且重新融入不斷變化的社會文化形態,因此是一種圍繞音樂而產生論述和實踐的反思。 第二方面當音樂的挪用成為一種可以標記自己,或喚醒自己與社會相異的身份認同,則會產生危機。 音樂的傳播是經過想像、創作、傳播、和接收等四個階段,因此我們所考慮的音樂挪用或借用的表現,其承載的外在意涵,比我們想像的更不穩定性,而是需要經過社會上其他的社會或文化元素來建立支持性。另外, 音樂的挪用會隨著時間而消逝 ,被挪用的元素在經過時

原住民傳統音樂與外來文化融合形成的融合主義(syncretism)

          1960年代之前,有兩方面的勢力造成原住民傳統文化的邊緣化:政治和宗教。在政治方面,在日本殖民時代,日本政府的「理蕃政策」是要教化原住民,改造為純正的日本人政策造成原住民居住環境、社會權力結構、宗教信仰、生命禮俗和經濟體系等的變化。而警察制度破壞了頭目和祭司的社會領導中心,並且學習日本語也使原住民族忽略母語,導致文化的混亂。至國民政府接手之後,也依循著日本的殖民政策來治理,也使得原住民族產生自我認同的危機。 在宗教方面,如童春發所說,基督宗教傳入原住民社會是歷史的重要事件,因為基督信仰已經成為原住民族的文化認同。(童春發 2001: 161)由於長老會和天主教會的宣教士瑜1945和1950年先後抵台,基督宗教就強勢影響了原住民族的生活各個層面。因其殖民文化的宣教思想具有 強烈的排他性,將原住民傳統宗教與文化等視為迷信、異端而加以邊緣化,造成原住民族群認同的危機,輕視自己的文化,矮化自己原始的宗教。         雙重的外來勢力,造成原住民傳統文化的邊緣化,但卻開啟了融合的空間。Bruno Nettl 於1986年的The study of Ethnomusicology: the twenty-nine issues and Concepts 一書中,對於提到了非西方音樂遇到西方音樂後,產生了融合主義(syncretism)現象,因此他給予其定義為:「文化混合現象的增長出現於元素相似或相容時」(the growth of culturally mixed phenomena when the elements are similar or compatible),來描述隨著西方文化傳入非西方國家時,文化中兩個或以上「相容」或「相似」元素開始混合在一起,而產生的融合現象。使用融合主義這個詞不僅用來描述西方文化進入所產生的現象,另一方面也描述了童春發所認為外來政權入侵後帶來族群之間的「對遇」。(童春發 2001:159)國民政府統治底下,社會提供了平等的工作環境、普及化的教育機會,增加了年輕人彼此相融合的跨文化和跨族群的婚姻關係,因此年輕的原住民族普遍存在著多元認同和族群意識,也呈現了部族跨文化互相影響與應用的關係。                1960年代之後,天主教在梵蒂岡第二次會議中決議的本地化策略(inc

世界音樂的跨國性

         一般說來,世界音樂具有很明顯的在地性。很多世界音樂源自於在地音樂家或民族音樂學家,在研究與採集的過程中,出現的產物。但是自從在唱片行出現了「世界音樂」的標籤,也代表了世界音樂開始運用了全球音樂工業的流通管道,成為一種可販售與流通的商品。                  源自於在地性的聲音景觀,世界音樂開始在實作中產生與全球化接軌的議題,是有關第一世界和第三世界音樂元素的融合,所產生的新美學辯論,包括三個思考: 1. 拼貼(pastiche)式的結合在地的聲音景觀,其實已經造成到後現代理論與全球化理論中認定的指涉性喪失(loss of referentiality),也就是在拼貼的過程中,在模擬或挪用元素中因假設出形而上訊息而使其失去指涉性,因此閱聽人以為自己所聆聽的是世界音樂,但是在拼貼的過程中「世界性」已然是作曲者所創造出來的的想像物; 2. 所謂剝削,是在實際音樂的生產過程,擅用當地音樂人力和藝術資源,但僱傭音樂家卻沒有合理的酬庸,也沒有給予認可或版稅;在製作音樂的過程中,為了迎合商業或西方可以接受的聲音等,而忽略真正音樂家認為最核心的本地性本質元素。 3. 為了商業利益,必須放棄長遠傳統文化音樂的形式,透過各種音樂元素折衷的組合,但造成全球化音樂同質化的發展,使得原有原本定義為第一世界的人們,隨著音樂融合之後而喪失了原有的認同。         雖然上述對世界音樂有多數焦點在失落或迷失等負面評價,但是仍然有樂觀的看法,其中包括: 1. 得以破除國界,對抗主流音樂工業的音樂風格;2. 世界音樂不僅挪用了音樂元素,也挪用了技術,使得他們可以獲得創作音樂的更大獨立性,音樂也有更多的實驗性,而不受第一世界的錄音室限制;3. 世界音樂的樂手也開始具有能力翻轉少數民族文化,成為全球可聆聽與看見的全球化主流,成為一種無形的資產,有經濟和政治的社會性,因此世界音樂具有其跨國與跨文化的特性與潛力。         從音樂家在地化的實作的角度而言,其創作的特性包括明顯的跨國性。這個跨國性包括挪用自己原家鄉的在地化音樂元素,並結合了第一世界的音樂創作手法;也包括音樂人自己身處非家鄉的異地,運用這些外地元素結合家鄉元素,來形成母國與居住地之間,意識形態、生活風格、網絡等的結合。這些在異地的音樂人對異地的熟悉度不亞於家鄉,但是因為這種跨

排灣族本地化聖詩歌本

         排 灣族化的本地性彌撒音樂的發展,與天主教傳教會的關係匪淺。           東排灣是從白冷會開教之後,由蔡恩忠神父主牧的堂口金崙天主堂為主;北排灣天主教會則是由道明會的宣教士影響了整個西部排灣區域,目前可尋訪到的傳教員,以那瑪夏鄉白麗花傳教員為主。東排灣的本地化聖歌本有具體出版的經歌本,但是北排灣一直沒有將相關的彌撒用曲系統編輯成冊,因此只能透過口傳與採譜進行紀錄。                     介紹這本2013 年出版了最新的排灣教會聖歌本《 senai nua kiokai a pinaiwanan 》的封面, 收錄了包括從森永到太麻里的聖歌,可以說是東排灣最具有代表性的母語聖歌本,但是蔡神父也提到一個最主要的問題,聖歌本透過簡譜記錄音樂,有些排灣聖歌的音調無法完整的呈現,因此錄製成 CD 是他們認為最迫切的事情。          事實上, 天主教在台東部的傳教工作,白冷會扮演極重要的角色, 1953 年錫質平( Hilber Jakob 1917-1985  )神父受到南興部落頭目劉樟的邀請,便單槍匹馬的來到排灣族,也開啟了白冷會在東排灣區域的傳教契機。當時錫神父在今天的金崙派出所,以一間茅草屋開始了臨時的教堂,就是排灣今天最早成立的堂口。 1954 年胡恩博( Hurni Otto , 1913 - 1969  )神父來到台東,接替了錫質平神父在南迴地區的傳教工作。 1957 年胡神父任大武堂區司鐸期間,開始要求森永到大鳥的堂口以排灣族母語頌唱聖歌,據蔡恩忠神父所述,當時以母語吟唱的包括有天主經、聖母經、光榮頌、羔羊經等,後由神父錄音。         根據蔡恩忠神父在最新版本的聖歌經本回顧聖歌編印的歷史時說明,早期除了上述彌撒經歌之外,另邀請柯新妹及朱振生協助將〈垂憐曲〉和〈歡呼歌〉譜曲,以及已故的張楠峰老師協助為〈朝拜聖體〉創作歌曲,至此為止,本土排灣的彌撒歌曲才算初步成型,由大溪傳教員的蔡金鳳老師逐步將這些歌曲譜成簡譜,他同時將歌詞以前半部羅馬拼音以及後半部日文片假名書寫,收集成冊,在王秋蘭、林美蘭、林三昧等人的協助下,舊版的聖歌本在 1976 年複印,而這本舊版聖歌本至今仍流傳於東排灣地區:包括金崙堂區,太麻里堂區和大武堂區等,皆使用之。          

淺談音樂中的混雜性(Hybridity)和原真性(Authenticity)

        混雜性 (Hybridity) ,源自於 “hybrid” 混雜,是早期形容流派或形式的混合物。早期的敘述將音樂中的雜合性的論述與原真性 (Authenticity) 、音樂純潔性(musical purity)和多元文化主義 (multiculturalism) 相提並論,但是其實就是形容那些喜歡將不同元素、不同地理位置、不同的樂種混合在一起應用的音樂型態,而此種手法最常在「世界音樂」的音樂家中使用。這些混合性音樂到了90年代末期,特別引起音樂評論家中的關注,其中這些評論家認為這些強烈性的將樂種混合在一起的表現,其實是最「原真」的音樂表達,因此這也證明了這刻度的兩端看似相反的概念,已經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探討。 (Kariann Goldschmitt 2013)          關於 「混雜」性的定義性討論,必會提到是由 Bronia Kornhauser 在研究甘美朗音樂的 “In Defence of Kroncong” 論文中所建構之論述。文中簡要的說明了早期民族音樂學家認為的混雜音樂,是結合了西方和非西方元素的音樂,但通常是抱著鄙視的態度。(陳俊斌 2015: 71) 早期的流行音樂學術討論的是「原真性」概念,那些代表「純粹」「傳統」和「原創」,是非「受污染的」和非「西方」的音樂似乎就與混雜性的音樂互為對比。但在一個社會中只要存在傳統或民間,平民或高級藝術等術語,並將之以特定子風格的概念進行描述,就很容易暗示出價值性的判斷或階級性的區分。因此對原真性來說,混雜性的音樂這種由兩種以上的文化或產品結合後,所混合所形成的第三種產物,對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的歐美學者,一直具有貶義和負面的意思;而在種族主義的區分之下,更以「壞的混雜」和「好的混雜」來區分墮落和強化的二元論。(陳俊斌,p. 70)       因此理論家 Marwan Kraidy 建議探討如此的混雜性所看重的,應該是其具有流動性的過程,而不是靜態不動的;換句話說其正在進行協商的交流過程。如果我們進一步分析,就可以看出其流動性。( Sarah Weiss 2014:511 )又如同 Renato Rosaldo 所說:「混雜性是可以被理解為,所有人類文化都正在進行的情況,其不包含純度區域,因為正在經歷持續的跨文化過程(文化間的雙向借用)」( Garcia Cnclini 1

從《武界天主堂.傳 Makanal 》談世界音樂的論述

專輯簡介   1954年天主教信仰開始傳入南投仁愛鄉的武界部落,天主教宗教音樂也開始在部落裡萌芽,除了拉丁曲調布農化的彌撒曲外,也把布農語翻譯的彌撒經文,配上布農古調,開始傳唱。後由汎聲音樂有限公司錄製出版成音樂專輯,收錄了十七首收錄在布農族禮儀聖歌本中的歌曲。Makanal意思是傳開來的,有傳承和福傳的意義,希望透過唱片的發行能讓年輕族人和小朋友學習並傳唱下去....             「世界音樂」這個術語很可能是在20世紀60年代,由聖地亞哥州立大學的民族音樂學家Robert Brown和世界藝術企業家創造的。當時他在衛斯理大學任教,主要是指非西方音樂大片; 這是一個廣泛的術語,融合了民間,流行和藝術音樂類型,以及混合西方流行音樂的流行音樂。(Sarah Weiss)在英國方面的「世界音樂」標籤則來自一個故事:1987年的一個倫敦的夜晚,共有11家國際流行音樂相關的獨立唱片公司製作人,開始在倫敦的一家酒吧舉行會議,探討如何最好地銷售有關屬於「我們種類的材料」(our kind of material),以及「如何擴大曲目的吸引力」。於是在當月的新聞稿中就出現了WORLD MUSIC的名詞,稿中說明了當時唱片公司缺乏此一標籤的分類,因此失去了淺在消費層。(Jan Fairley: 219)          這一個故事告訴了我們,「世界音樂」是明確有產生起源時間點的樂種,並且其標籤的目的是為了商業需求;音樂的內容則是包含了「關於我們」的元素,但卻與搖滾樂一般的方式販售。為了要區別與定義音樂的風格,這個標籤引發了許多定義性的探討,最後一致認同了其包含那些沒有被定義成任何類別的音樂:雷鬼、爵士、藍調,以及各種民謠。Simon Frith 在 “The Discourse of World Music”中認為這個故事已經變成了世界音樂的神話,用來說明此類型音樂在一開始的起源,就是為了要與西方主流文化產生具體的差異,這些製作人在尋找「非西方」的音樂材料,而這些材料包括平民生活中產生的音樂,有時甚至是社會的底層或貧民窟的音樂。         但不論如何,我們今日所聽到的世界音樂,很明確地與大眾流行音樂產生區隔,並且也與搖滾樂產生了區隔。他不是那種給年輕人發洩情緒的音樂,也非搖滾樂所強調的原創精神(original spirit)音樂,也沒有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