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展的機率增加,不僅看戲,去音樂會,也看舞。因為實在因焦慮而心悸的情況始終時好時壞,而心悸的程度不是因為吃或喝,而是與人交談的內容(有機會再談自己焦慮的經驗)。因此最近花在看展的門票實在不少,而昨晚上的1+1舞展是一個月前就買好的票了,看完覺得蠻有共鳴的,在此稍微寫一下看展觀後感。
第一支舞以古名伸《沙度》(舞蹈通常沒有錄影,因此僅能觀看到宣傳,或可略觀訪談)展現了舞者們亂唱亂跳的過程,並很快的展現出一種人際之間的拉力與對抗;透過舞台後方打出的微弱燈光下,舞者們逐漸將身體的線條群聚在一起,群舞者的手與頭晃動,帶出出紅衣女子的獨舞,使得觀者開始進入女主角的內心世界,由此凸顯出一個屬於現代我的心境。在紅衣女子的舞蹈中,似乎在奔跑,又似在對抗,有時貌如解放卻又回到莊重的女性角色。這些舞蹈動作隨後出現在一幕幕的劇情中:女子時而在對抗一對對的群眾,時而對抗群眾與社會無情的嘲笑,更時而似在對抗命運之石。隨後由男群舞者領著一塊塊的石頭出現,這些石頭依著男舞群的舞蹈,在舞台上展現碰撞、組合又爆裂的狀態,而紅衣女子使中穿梭在這石陣中。在焦慮,狂躁,掙扎,崩潰中被擊垮,在黝黑深沈的深淵中拉扯搏鬥,在極度的忙碌、快速、壓縮中扮演多重身份,想盡辦法要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節目進入到第二支舞《阿棲睞》(Qaciljay,排灣語,石頭之意),對於第一支舞中所帶來屬於都市人的複雜情緒以及自我探尋的問號,觀者自然會期望在第二支舞中得到解答或出路。如同節目簡介中所凸顯出這樣的期待感:「回台東後的布拉瑞揚,心境有了180度的轉變,從都市孩子變成庄腳囝仔,從鑽石變回石頭...」觀者期待看到這種在大自然中奔放的快樂孩童。然而當布拉瑞揚運用了排灣族的歌曲「卡達」時,卻配上了原始住民搬粗獷與野蠻的吶喊,彷彿舞團中所有原住民血統的團員解開了都市的外衣進到原始無文明的狀態,一堆人肉的碰撞,以及粗暴的吶喊,殘酷的動作甚至叫觀者有不堪入目之感,彷彿斷絕了觀者期待得到救贖的渴望。然而如同布拉瑞揚在演出前接受採訪時所說的:「這個階段創作對我來說已不像以前,想要強迫自己、證明自己,告訴別人我是誰...我只是想更誠實地面對我的生活,讓那些東西自然體現在作品裡,」從都市回到家鄉,創作者也許比所有人想得都更加的掙扎與執著。當觀者以待著都市人的眼光,以錯誤的期待進入了創作者找尋自己的創作時,就產生了心態上的落差而情緒無法得到滿足。此時對我來說,當布拉瑞揚以族內觀點擷取自身文化進行重製、再現或創作,以至於在舞台上表現出來的原住民舞樂,已經不只精緻藝術的審美標準了,而是包含著創作者對於透過家鄉歌謠凸顯創作者歸鄉的心境,並透過描繪原住民土地上生活的野蠻樣貌,象徵作者歸鄉過程心境上的轉移。
參考:「從身體原鄉出發 ── 如何觀看原住民文化脈絡下的當代劇場創作」
聽音樂會彷彿一劑強心爭,讓自己能夠抗噪與探索自我,整場音樂會常常讓我腦子不停的運轉,有如找著藏寶圖般,努力運用邏輯與組織能力,拼揍著自己的每一塊。一場音樂的結束,聽者往往能找到一部分曾經的失落。閱聽人能夠擁有著小小的狂喜卻故作鎮定,並能短暫的以為尋找到生命片刻的方向;並在歸途中聽著繞梁的餘音,舔著幸福又滿足的喜悅滋味,隨即生出對抗命運的勇氣,小心謹慎的邁出生存的腳步,但亦不會自誇自傲,因為深怕這美妙經驗瞬間消逝。觀看舞展,與參加音樂會的經驗類似。而今天晚上的兩支舞,不僅回應了當代閱聽人的處境,更帶著觀者朝向自由奔跑。
《1+1舞作》這場演出顧名思義就是以兩支舞作的意象所結合出的一場節目。這場節目看似為舞蹈的表演,但布拉瑞揚在舞蹈中展現了強而有力的原住民聲音景觀,透過第一支舞作所凸顯的古典與變調的音樂,勾引了閱聽人對自身在社會上的定位掙扎,隨後進入第二支舞作,將觀者帶入了原住民強悍的原始肌肉、勞動的汗水與淚水、舞者赤裸的肉體衝撞等,帶來節奏性的撞擊聲音,彷彿帶來了人類最純粹與天然的勞動響聲,而原住民傳統歌舞不分家的特色,正是布拉瑞揚改編原民藝術的精華所在。
第一支舞以古名伸《沙度》(舞蹈通常沒有錄影,因此僅能觀看到宣傳,或可略觀訪談)展現了舞者們亂唱亂跳的過程,並很快的展現出一種人際之間的拉力與對抗;透過舞台後方打出的微弱燈光下,舞者們逐漸將身體的線條群聚在一起,群舞者的手與頭晃動,帶出出紅衣女子的獨舞,使得觀者開始進入女主角的內心世界,由此凸顯出一個屬於現代我的心境。在紅衣女子的舞蹈中,似乎在奔跑,又似在對抗,有時貌如解放卻又回到莊重的女性角色。這些舞蹈動作隨後出現在一幕幕的劇情中:女子時而在對抗一對對的群眾,時而對抗群眾與社會無情的嘲笑,更時而似在對抗命運之石。隨後由男群舞者領著一塊塊的石頭出現,這些石頭依著男舞群的舞蹈,在舞台上展現碰撞、組合又爆裂的狀態,而紅衣女子使中穿梭在這石陣中。在焦慮,狂躁,掙扎,崩潰中被擊垮,在黝黑深沈的深淵中拉扯搏鬥,在極度的忙碌、快速、壓縮中扮演多重身份,想盡辦法要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焦慮是一種文明現象,而現代人隨著媒體和社群起舞,經常處於超負荷而不自知的狀態。這是當代整個社會的意識與價值,使得一個現代女性,在家庭結構的變遷與多元社會的生活著,被賦予了多重身份且不合理的期待。一個當代社會的個體通常需要扮演多重角色,老師/學生、妻子/丈夫,媳婦/女婿,勞工/上司、父母/孩子,以及別人眼中的我/自我期待的我,輔導師/幫助者或講述者/聆聽者.....等多元的角色,扮演了這麼多的角色,殊不知自己已經燃燒殆盡,找不到自己生存的任何美好與生活,而最終難以解釋自己到底扮演了誰,問了問自己,這些角色每一個都拉扯了出名為「自己」的一部分。
節目進入到第二支舞《阿棲睞》(Qaciljay,排灣語,石頭之意),對於第一支舞中所帶來屬於都市人的複雜情緒以及自我探尋的問號,觀者自然會期望在第二支舞中得到解答或出路。如同節目簡介中所凸顯出這樣的期待感:「回台東後的布拉瑞揚,心境有了180度的轉變,從都市孩子變成庄腳囝仔,從鑽石變回石頭...」觀者期待看到這種在大自然中奔放的快樂孩童。然而當布拉瑞揚運用了排灣族的歌曲「卡達」時,卻配上了原始住民搬粗獷與野蠻的吶喊,彷彿舞團中所有原住民血統的團員解開了都市的外衣進到原始無文明的狀態,一堆人肉的碰撞,以及粗暴的吶喊,殘酷的動作甚至叫觀者有不堪入目之感,彷彿斷絕了觀者期待得到救贖的渴望。然而如同布拉瑞揚在演出前接受採訪時所說的:「這個階段創作對我來說已不像以前,想要強迫自己、證明自己,告訴別人我是誰...我只是想更誠實地面對我的生活,讓那些東西自然體現在作品裡,」從都市回到家鄉,創作者也許比所有人想得都更加的掙扎與執著。當觀者以待著都市人的眼光,以錯誤的期待進入了創作者找尋自己的創作時,就產生了心態上的落差而情緒無法得到滿足。此時對我來說,當布拉瑞揚以族內觀點擷取自身文化進行重製、再現或創作,以至於在舞台上表現出來的原住民舞樂,已經不只精緻藝術的審美標準了,而是包含著創作者對於透過家鄉歌謠凸顯創作者歸鄉的心境,並透過描繪原住民土地上生活的野蠻樣貌,象徵作者歸鄉過程心境上的轉移。
綜合說起來,布拉瑞揚企圖透過《1+1雙舞作》整場的節目,述說一種「有聲音的身體」。肢體中的碰撞與韻律節奏,帶領著觀者進入到認識自己的過程,當人們無法參與在舞台上肢體的表現時,卻能被動的接收到歌謠以及舞者肢體創造出來的節奏,所帶來那種大自然的聲音,而使得這一場演出雖沒有帶給觀眾舒服或享受的觀劇經驗,但卻深刻將純粹與真實的渴望刺入每個都市人的心坎裡。《沙度》是貼近於現代人掙扎與茫然、遊戲與追逐、拉扯與抗衡,而《阿棲睞》則在平行時空中告訴人們,這一切的混亂就是是人生的議題,而在勇敢的探索與面對後,所謂幸福與自由的生活才會翩然降臨。
參考:「從身體原鄉出發 ── 如何觀看原住民文化脈絡下的當代劇場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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